大结局撒花~

今晚是五千二的更文和两千的后记叨叨叨，还好我有先见之明，上周就写完了初稿（×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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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姜辜都感觉到了大难临头，本想先问问身边的吴在洲怎么办，想了想还是先扯出了那颗藏在衣领下的避毒丸。她咬了咬牙，正要伸手捏碎药丸，谁料这时，蓝兔居然笑了。

 

只见她后退一步，右肘微抬，竟在这等生死关头祭出了冰魄剑法的起手式：“他是我亲上沅江求下山的，岂敢说什么‘召之即来’？”

 

“她也从未怀疑过我，‘挥之即去’又是从何说起？”有人在远处接话，大步流星而来。

 

姜辜大惊失色，循声回头，然后和大奔一齐瞪圆了眼睛。不同的是她在关键时刻捂住了嘴，大奔却已经叫出了声：“黑小虎？！”

 

“奔雷剑主，别来无恙。”来人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，顺手把他一路拖来的那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扔下了地。姜辜定睛一看，发现其中一个穿着魔教服饰，另一个却是他们江南四府那位碎嘴的外徒王五。

 

姜辜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人居然是巫蛊教的卧底么？她若没记错的话，他投入温家门下也有大半年了，整个江南四府竟无一人发现异样！

 

姜辜臊得脸都红了，忍不住抓住了吴在洲的手，然后忽然一愣——她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被人封了穴道，眼珠子转来转去，人却分毫都动弹不得。姜辜慌忙伸手替他解穴，可无论她如何运力，始终解之不开。

 

姜辜急得快哭了，却见巫蛊教主脸色急变，阴测测道：“正邪两派一手包办，少主好本事啊。”

 

来人面不改色，冷笑道：“抓王五是青光剑主的手笔，倒也不必替我邀功。教主两头都派了卧底，一个刺探消息，散播谣言，另一个栽赃嫁祸，刺杀小儿，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；只可惜贵教中人，本事都不太拿得出手。”他轻描淡写道，“正好叫他们两位忠仆陪葬，也算全了教主这一颗壮志未酬之心了。”

 

在场诸人之中，除了大奔、姜辜和穴道被封的吴在洲，其他几人对黑小虎的到来都毫不惊讶，七剑之中又瘦又高的那位甚至还摇头晃脑地叹气道：“早点现身早完事，非得卡点来，演神兵天降就这么好玩么？我不介意把抓王五的功劳让你。”

 

“谁要你的功劳。”来人毫不留情回了他一句，目光终于越过重重阻隔，落往另一侧方向。

 

蓝兔如有所觉，应声回头。

 

四目相交之际，蓝兔忽然笑了。她摘下一路贴身背负的黑布包裹，双手运劲，奋力一振。黑布寸寸碎裂，绯红的剑鞘在这晦暗之地重新现世，犹如旭日流金，刺破阴霾万丈。

 

蓝兔头也不回，将长剑往后一抛，喝道：“接剑！”说着自己也回手拔剑，一刃寒光，脱鞘而出。

 

来人右臂一扬，稳稳接住了长虹。他左袖一甩，口中喝道：“带着你的姑娘滚远些，可别稀里糊涂死在七剑合璧底下了！”

 

吴在洲浑身轻轻一晃，穴道终于得解。他顾不上琢磨自家少主这一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一把抓过了姜辜的手，匆忙向洞外后退。

 

那巫蛊教主起先脸色惨白，如今眼见大势已去，反而镇静了。她瞟了一眼在血池中结阵的母虫，自己则昂起下巴，冷笑道：“哪里来的七剑合璧？依本座来看，你们七剑早该改称六剑才是。七剑之首早就死了，连尸骨都凉透了，以至于他的剑友要将他的长虹剑拱手让给昔日的死仇，才能求一个苟且偷安，真是可笑至极。”

 

蓝兔面不改色，沉声道：“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旦夕祸福，我辈中人，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平安到老。我们七人之中，只要有一人尚在，那便是七剑仍在。莫说现在，哪怕过得十年八年，也仍是叫做七剑，何须改什么口了？”

 

巫蛊教主不意这位冰魄剑主如此硬气，她见自己无法将蓝兔驳倒，索性调转目光，嗤笑一声：“罢了，这些事从今往后，同本座再也无关了。能和当年魔教教主一样，死在七剑合璧之下，也算对得起本座这一番筹谋。好，是个枭雄的下场。成王败寇，愿赌服输，那也没什么可说的。”她顿了顿，突然瞟了黑小虎一眼，眼中满是轻蔑，“从前也听说少主是个情种，可算来算去，终归没算到少主竟能昏头到这个地步——不要情蛊，不求回报，对父亲不忠不孝，对情人却是人百负之而不恨，真叫本座大开眼界。好啊，本座和当年令尊一样，都低估少主了。也不知令尊当年一人独扛七剑合璧时，七剑里有没有谁和少主一样贴心，也给他送去一二忠仆在侧？”

 

蓝兔心中先是一震，复又一沉，忍不住回头看了黑小虎一眼。

 

黑小虎脸色明显沉了一沉，提剑的手不由自主握紧了。长虹在他手中微微颤动，黑小虎下颌绷得极紧，神色复杂已极。蓝兔看在眼里，心中痛惜，恨不能回头怒斥对方，却又深知自己毫无立场。

 

就在这时，只听黑小虎沉声道：“人心莫测，哪怕天命也不敢说操纵自如，何况区区一个自命不凡的‘山神’？我爹算错了马三娘，那是输在傲慢和轻信；至于你，你算错的不是我，是她。”他用剑柄指了指蓝兔方向，冷笑道，“现在还妄图拿这种话来激我，难不成还指望我临阵倒戈么？你算什么东西，也配拿我父亲挑拨离间？”他面皮仍未松弛，却已同样轻蔑地笑了起来，长剑一扬，剑尖隔着重重血雾，直指对方眉间，“账可以来日再算，你今天非死不可。”

 

蓝兔既喜且忧，心中百味杂陈。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，于是仗剑而起，在虹猫从前惯常的位置上站定，横过冰魄，扬声叫道：“七剑合璧！”

 

余下六人应声而动，七道剑气冲天而上。传说中无坚不摧、遇神杀神的七剑合璧，时隔三年，终于重临世间。

 

极致的光辉与灭世的毒阵轰然相撞，将四周的一切都碎成齑粉。野心和毒虫一道灰飞烟灭，贪欲与死亡一起风吹云散，竞相告慰那些永远不再归来的在天之灵。

 

风口浪尖之上，那位巫蛊教主仍然昂首挺胸，满头长发，胡乱飞舞，便如认输的赌徒，奉上自己全部的赌注，岿然不动地迎接那个必然的结局。

 

 

最先醒过来的人是逗逗。

 

他浑身酸痛地爬了起来，匆匆忙忙检查了一下，发觉自己没断胳膊少腿，连忙双手合十，谢了两遍祖师爷保佑，这才顾得上一一查探其他六人的情况。

 

伤得最重的是终于能够参加七剑合璧的莎丽，她好容易治好了右手，出剑时简直是倾尽全力，五脏都受了一定程度的损伤；至于最轻的……最轻的居然是那位同样头一回参加合璧的替补。

 

人比人气死人，逗逗简单处理好其他剑友的伤势，这才气咻咻地往黑小虎嘴里塞了一颗护心丹。然后他就看见蓝兔不顾自己内伤不轻，着急忙慌地凑了过来，一面抓住黑小虎的手，一面逮着他追问：“他怎么样？！”

 

“好得很，比你强！”逗逗没好气道，“不是一个月就能练会长虹剑法么？人家骨骼清奇，旷世之才，区区一个七剑合璧，能把他怎么样啊？”

 

蓝兔却仍不敢放心，硬把逗逗拖了回来，要他再诊一诊脉。逗逗原本极不耐烦，碍着蓝兔的面子才随手往黑小虎脉搏上一搭，谁知这一搭却立刻让他变了脸色。

 

眼看逗逗冷汗直流，立刻回身找他的金针，蓝兔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，连忙扶住黑小虎，忙前忙后地给逗逗打下手。

 

一直到三十六根金针都渡完，逗逗这才松了口气。他长舒一口气，收手道：“还好还好，还好你发现得快，要不然未必救得回来。”

 

“他怎么了？”蓝兔急道，“你不是说他受伤最轻么？”

 

“合璧受的伤轻，可反噬受的伤重。”逗逗摇了摇头，这才有空拿袖子擦汗，“咱们几个人里，就他一个人受了反噬。不过也不像剑法不纯，倒像是合璧时心神不宁所致。”

 

蓝兔心里一沉，忽然明白过来：三年前他找虹猫寻仇，虽然说好一战之后，恩怨两消，可黑心虎到底死在七剑合璧之下。那女教主的话虽没能让黑小虎倒戈，却的的确确让他自责，自责到只能以这样汹涌的反噬，来惩罚那一招本不该属于他的“长虹贯日”。

 

蓝兔又痛又惜，鼻子忽然一酸。她小心翼翼把黑小虎手中紧紧抓住的那柄长虹接了过来，眼泪一滴滴打在他手背上。

 

逗逗看在眼里，却不知如何安慰，只好伸手，轻轻拍了拍她肩膀。

 

 

此时大奔早已醒了过来，抱着莎丽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，这时候才抽出空来吃惊：“所以黑小虎不是折断明儿手腕的凶手？你们先前那几场架都在演戏？”问着问着他忽然明白过来，恼道，“哦，合着人人都知道真相，就瞒着我一个人？”

 

“真要是告诉你了，这戏还怎么演啊？你脸上又藏不住事。”逗逗小声咕哝。

 

“……”大奔哑口无言，想要反驳又底气不足，只好嚷道，“所以明儿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们怎么知道不是黑小虎？”

 

“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，我只知道不是他。”蓝兔悄悄抹了把眼泪，低声道，“明儿是虹猫选中的传人，他是我选中的。明儿不会骗我们，他也不会。我们两方互相猜忌，从中得利的是谁？想一想就明白罪魁祸首的身份了。”

 

大奔愤愤不平：“哦，合着我那些掏心窝子的话都白说了？亏我还怕你伤心，一句话在肚子里滚三遍才说！”

 

蓝兔心头一暖，连忙道了声歉：“那会儿还没查出来我们帐下谁是卧底，以防万一，所以……”

 

她话音未落，却听一个声音低沉道：“那我呢？我也藏不住事，所以连我也瞒着？”

 

蓝兔又惊又喜，慌忙低下头去，正对上黑小虎眼睛。见他满眼都是血丝，脸色也苍白得吓人，蓝兔顾不上他的质询，急匆匆道：“你还好么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你先别动，我让神医过来再——”

 

“没听你们神医说么？我骨骼清奇，旷世之才，区区合璧死不了人。”黑小虎看着她脸上没拭净的一点泪痕，心中微微一软，撇开头去。这些年久居沅江，生生死死，他早将什么都想通了，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，所以宁肯让反噬越重越好，也好叫他心里好过些；想到这里，他仍有些难受，于是看也不看逗逗，只冷冷道：“所以我作为当事人，也不配从一开始知道内情？”

 

逗逗一听不妙，赶紧溜之大吉：“那个，你们继续聊，我去给跳跳和达达送点内力，他们俩还没醒呢！大奔你也来，帮莎丽好好调息一下！”

 

 

见黑小虎面如金纸，显然受了极重的反噬，蓝兔心中难过，几乎又要落下泪来。她赶紧吸吸鼻子，小声说：“不是的。那会儿卧底没找出来，我们不敢妄动，所以让神医趁看病的功夫，提前给章三递了条子，想让他转交给你。可章三转了一圈，哪里也找不着你，我们又怕露了痕迹，就想着见面再说。”

 

姜辜生怕七剑合璧出事，是以地动山摇过后，吴在洲身负两重担忧，头一个跑回来查探自家少主和七剑的消息。蓝兔这句话恰好传进了吴在洲耳朵，他想起前几天章三在他百般劝说下才“勉为其难”答应了率众向前，忍不住磨了磨牙，扭头去找章三算账——合着在这位鹰眼心里，他和奔雷剑主是一类人呗？

 

黑小虎听了蓝兔的话，想了一想，然后想起自己那时候正在苗寨里和当地人学做汽锅鸡。他面无表情道：“哦，然后呢？”

 

蓝兔犹豫了一下，小声道：“然后见了面，我拼命给你暗示来着，可你没接住。”

 

黑小虎一惊，一头雾水道：“什么暗示？”

 

“我对你出剑那招，压根不是百凤回巢。”蓝兔苦笑道：“‘冰天雪地’是冰魄剑法常用的招式，江湖上不少人见过，只怕卧底会瞧出破绽；所以那会儿我想，换一招没什么人见过、但你见过的招数，说成是百凤回巢，你自然能察觉出不对来。那时候时间紧迫，也来不及细想，我记起我们第一回见面，我用过一招‘仙人指路’，所以就用了。”

 

“仙人指路？我们第一回见面，你什么时候用过仙人指路？”黑小虎说着说着竟忘了生气，疑惑道，“对付黑天王的时候，你不是只用过一招‘雪花飞溅’么？”

 

蓝兔睁大眼睛看他：“我们第一回见面，不是三剑合璧么？”

 

“三剑合璧？”黑小虎恍然大悟，然后突然有些心虚，目光往下飘，“哦，那会儿我一心关注虹猫来着，没顾上看你用了什么剑招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”蓝兔哭笑不得，忍不住摊了摊手，嗔怪道，“江湖还说你对我一见钟情，我看对虹猫一见钟情才是。”

 

“呸！”黑小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，这才委屈道，“我……我那时候都气糊涂了，脑子里乱得要命，哪里还认得出是什么剑招。”

 

“嗯，还好我急中生智，还记得摇你袖子。”蓝兔笑道，“多亏前一晚也摇过少主袖子，所以少主还记得那是求人才用的法子。”她说到这里，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形，忽觉心有余悸，低声道，“还好摇袖子管用。”

 

黑小虎看见她这个样子，心头一痛，默默拉过她手，想要碰一碰那些仍未彻底消散的瘀痕，却又在途中停住了：“我……我若反应不过来，你要怎么办？”

 

蓝兔想了想，诚实道：“我不知道。反正，反正总会有办法的。”她顿了顿，眨眨眼睛，“你这人，放起狠话来虽然吓人，总不能真把我手折了——我不信你舍得！”说到这里，她忽地想起那巫蛊教主的话，忍不住小声道，“他们……还给你送过情蛊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 
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，又顿了顿，“反正比你到得快。”

 

蓝兔追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
 

“我扔沅江里头了。”

 

“为什么？”

 

“都是假的，情蛊跟招魂引有区别么？我又不想要什么言听计从，你总有一天要醒。等你醒了，不得恨死我么？虹猫刚死，我不至于趁火打劫到这个地步。再说，虽然不用这个也一样没戏，可一旦用了，那岂不是更没戏了么？”黑小虎说到这里，忽然明白她在转移话题，立刻绷紧了脸，凶道，“谁说摇袖子求我就管用了？我还没说原谅你呢！”

 

“那，”蓝兔小心翼翼，再一次抓住他宽大的袖口，轻轻摇了摇，“那要怎么才肯原谅啊？”

 

黑小虎硬起心肠，凶神恶煞道：“道歉！”

 

“对不起。”蓝兔立刻道，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！我没想骗你的，实在是事到临头，进退维谷，这才，这才……”

 

“欸！”他万万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服软了，忽然有些后悔，忍不住懊恼道，“算了算了，不要解释了，跟谁不知道似的。要是不知道，今天我也不来了。”

 

他气鼓鼓道：“第六个问题我还没问呢！”

 

“你问了啊。”蓝兔无辜道，“你说：‘蓝兔，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一个人？’我那会儿在心里拼命说不是不是，急得都哭啦！可惜我们少主全没听见。”她俏皮地眨眨眼睛，“好啦，前六道题都答完了，你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啦！说吧！”

 

洞外风雪交加，黑小虎一颗心却比来年开春落下第一片柳叶还要柔软。他叹了口气，认命地低下头，用鼻尖蹭了蹭她鼻尖，低声道：“我现下还没想好。等明年春天桃花开了，我上玉蟾宫喝茶的时候，兴许就想到了。”

 

蓝兔哭笑不得，也用脸颊蹭蹭他脸颊：“要是还想不到，那怎么办？”

 

“嗯，那你就多请我喝几杯茶，多看几季桃花开落。一辈子还长着呢，总有一天能想到。”

 

【后记】

 

不瞒诸位，最开始我对《归去来》这个故事的预期，就是一个非常纯（三）粹（俗）的爽文，这从一年多以前的预告里就可以看出来（？）

 

那会儿我刚写完群像正剧《定风波》，精疲力竭，于是想写一个非常爽文向的故事：如果这不是一个少侠假死的伪黑蓝，而是一个少侠真死的正经黑蓝，那么寡妇蓝蓝×阴阳怪气少主的组合，会发生什么事呢？

 

彼时只是想想而已，在脑子里爽过就算了（？）并没有把它写出来的打算。直到六月整理个人集的稿子，发现《孤光自照》这个集子比《明河共影》足足少几万字，作为all蓝端水大师，我觉得这不太行，于是立刻决定把这个故事写出来。

 

作为隔壁《定风波》的if线，“少侠战死，蓝蓝独上沅江求少主出山”这个开头其实是固定的，至于后续故事会怎么发展，那时候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头绪，只是某一天灵光一现，想要写一个类似于《一千零一夜》的结构——如各位所见，现在我们也可以叫它《七夜谈》（？）

 

开坑的时候我其实只想到了第一问，对这个故事到底要问哪些内容、要表达什么，都全不知情，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：在故事的开端，蓝蓝并不喜欢少主。也许心存好感，但绝没有达到喜欢的地步，不然她就不会和少侠假结婚，不会迟迟不解释这个误会。

 

也就是说，七夜之前，黑蓝的爱情还没有开始；七夜之后，他们的爱情已经蓬勃生长。这种从“不爱”到“爱”的过程，恰恰是最难写的部分之一。

 

那么问题来了：如果说少主的动心有目共睹，举世皆知，那么在对少侠无心的情况下，蓝蓝到底遇到什么，才有可能对少主动心呢？

 

我觉得如果她动心在《虹七》途中，那么这个节点就应该是雪崩——毕竟少主那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跃，是让我整个少年时代都为之震撼的、最惊天动地的以身犯险。

 

当然了，惊天动地又怎么样呢？蓝蓝未必就要因此就喜欢少主。动不动心是她自己的事，少主在文中也说，他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回音。

 

如果在雪崩过后，蓝蓝都没有爱上少主，那么我觉得，过后少主无论如何以身犯险，都很难打动她了。

 

《归去来》给出了另一种答案。

 

最开始写第二夜剧情的时候，其实我只想到了少主的问题，并没有想到蓝蓝该怎么回答。直到码字的当晚，鬼使神差一般，蓝蓝问出了那个问题：如果你从未认同我，那么当初你为什么动心？

 

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，后续五个问题都有了合理的出口，也都一一得到了解答。蓝蓝动心，动心在她从前只知道他爱，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爱。

 

如今她知道了，这份爱情其实源于他对她潜意识里的认同和向往，他从来也不想成为他们都唾弃的那一种人。在明白这一点的同时，她也一并明白了他——换句话说，她的动心其实也是源自同样的认同，而非单纯的“感动”或者别的什么。

 

《归去来》的难写之处在于，它以短短七夜的时间跨度，写了一段从“不爱”到“爱”的、动态的爱情。到这个基调定下的时候，我就知道它注定无法成为我原本计划要写的寡妇文（不是）了，所以到最后越写越长，也越写越投入。

 

其中每一问我都非常喜欢，连载到第六问的时候我在疯狂误导大家，试图让大家被黑蓝的吵架迷惑到（×）

 

事实上我觉得蓝蓝哪怕真的误会，也合情合理，毕竟就像奔爷所说，少主以往前科不少，也确实一脚踏在善恶交界。他不是小人，可未必永远不是恶人（？）但蓝蓝到底没有误会他，这就更美好了。最后那个摇袖子的小细节我真是太喜欢了，脑补一下都觉得格外可爱；而少主哪怕在盛怒之中，可一明白过来就立刻放下了蓝蓝，这里也非常心动呜呜呜！

 
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连载过程中，有两位读者朋友有理有据地看破了我的障眼法。

 

她们一位注意到了第六章的回目叫《明珠按剑》——这个比较冷门的成语的意思是说，一方以明珠相待，一方却误会对方的好意，以至于以按剑来应答。这位读者朋友非常聪明，但事实上这个回目有两层含义：明面上是说少主兴冲冲地抱来一锅热腾腾的汽锅鸡，结果被蓝蓝误会，另一层含义却是说蓝蓝拼命给少主递眼色，但反被少主误会（？）表面上是少主的明珠对上了蓝蓝的剑，事实上其实完全相反，这就很有意思。

 

至于另外一位朋友，她言之凿凿地说一定是HE，因为我发《孤光自照》宣图的时候，《归去来》这篇文和《渡》、《君莫舞》放在了一起……

 

我内心：你可真是一个逻辑鬼才，我竟无法反驳（）

 

此外，少侠虽然早早离世，但在这篇文里其实相当重要。不管是“英雄本色”还是“魂兮归来”，又或者是“无关风月”，其实都在以暗线烘托少侠的形象。我十分反感“写黑蓝就必定要污名化少侠”这种偏见，也十分反感“蓝兔不喜欢虹猫=人物OOC”这种定论，虹蓝两位是否相爱，都不妨碍他们各自成就自我。

 

到了故事最后，少主归去又来，而少侠虽然不能再归来，可到底是“吾道不孤”、“七剑仍在”，也算不枉了。

 

文里看起来像工具人（？）的BOSS女教主也是我自己挺喜欢的一个角色，她不是个好人，但是个壮志凌云的、有人格魅力的反派。

 

名场面“敬我无缘得见的百凤回巢”是《三尺阳关道》的联动，之前也有讲过，灵感来源是《三尺阳关道》发预告的时候我可爱的小伙伴猜测说这句话是少主说的；虽然那篇文里说这话的是护法，而且同样非常应景，但少主和这句话适配性实在太高了！一看到这句猜测我的脑洞就蹭蹭往外冒（？）于是《归去来》里就有了这个美好的场面~

 

至于“姜辜”这个名字以及和吴在洲的“香菇粥CP”是《定风波》原文的一点伏笔揭秘，在if文里有这样的应和，就非常有趣。

 

结局少主说的那句话有点致敬《倚天屠龙记》里那几个约定的意思，应该能有小伙伴感觉出来~总之，来年春天，他一定可以上玉蟾宫喝茶啦，《定风波》里他想做的事又完成一件，打卡（2/2）（？）

 

总而言之，能灵感突发，用三个半月的时间讲完这个故事，我感到十分开心。

 

本来准备写个三万字就结束的，万万没想到会爆字数到5w+的地步，打扰了……果然我的黑蓝文总是很长（？）

 

还会有几个小段子留给《孤光自照》，容我以后再写（不是）那么，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，多多留言说出你的感想QVQ终于肝完了，我们有缘再见！

 

【终字：52647】

2021.11.07 完稿

2021.11.11 修正

辛丑年 初冬